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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再教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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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關系,人家也定好了,留侯都不在意,旁的人在意與否有什麽關系。”劉元倒也不怕說,劉盈捂著嘴笑道:“阿姐一點都不含蓄。”

“你倒是含蓄,將來我等著你碰到了喜歡的人會變成什麽樣子。”劉元毫不客氣地直指等著看劉盈的將來如何。

劉盈一聽沖著劉元扮著鬼臉,“阿姐且等著。”

“你身邊的侍女,你都喜歡哪個?”說到女人劉元當然想起了瓊容放到劉盈身邊的人,一眼掃過劉盈而問,劉盈頓了半響,答道:“都挺好的。”

“那就行。”顯然劉盈還沒懂事,在他的眼裏那些女郎都是姐姐妹妹,並無二樣。

“殿下。”瓊容領著人在那兒等著劉元,呂雉一看道:“快些把事情安排好了。”

“有什麽關系,人家也定好了,留侯都不在意,旁的人在意與否有什麽關系。”劉元倒也不怕說,劉盈捂著嘴笑道:“阿姐一點都不含蓄。”

“你倒是含蓄,將來我等著你碰到了喜歡的人會變成什麽樣子。”劉元毫不客氣地直指等著看劉盈的將來如何。

劉盈一聽沖著劉元扮著鬼臉,“阿姐且等著。”

“你身邊的侍女,你都喜歡哪個?”說到女人劉元當然想起了瓊容放到劉盈身邊的人,一眼掃過劉盈而問,劉盈頓了半響,答道:“都挺好的。”

“那就行。”顯然劉盈還沒懂事,在他的眼裏那些女郎都是姐姐妹妹,並無二樣。

“殿下。”瓊容領著人在那兒等著劉元,呂雉一看道:“快些把事情安排好了。”

既知劉元有很多的事要做,呂雉也不能攔著不讓劉元去處理,拖得再久還是得讓劉元去辦,倒不如一開始就讓劉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盈兒隨我一道去。”劉元朝著劉盈輕聲地說,劉盈一頓,呂雉也是面帶詫異,“讓盈兒跟著去?”

“自然,要學現在就開始,還要挑日子不成?”劉元笑著問,劉盈點點頭道:“極好極好!”

行吧,反正他們姐弟都是一樣的心思,且由著他們。

劉元領著劉盈往一邊走去,瓊容為首等眾人見著劉盈並沒有多少反應,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劉元說了算,劉元跟劉盈的關系好,他們只會樂見其成。

劉元領著劉盈不忘與劉盈介紹道:“瓊先生,孟非先生,這些你都認識,再給你介紹幾位你不認識的,那一位是徐莊先生,還有……”

逐個與劉盈介紹來,劉盈見著微微頷首,算是與他們打過了招呼,未曾得見劉盈的人也與劉盈見禮,劉盈道:“盈尚年幼,諸事有賴諸位指點,若有不當之處,請諸位明言。”

禮賢下士的姿態真真是好,因而一眾人看著劉盈的神情多了幾分溫和,劉元道:“我往齊地研究出制鹽之法,不需以柴火而煮之便可有源源不斷,永不枯竭的鹽可取之。”

聽到劉元的話,所有人都驚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劉元,饒是瓊容也萬萬沒有想到,劉元竟然弄出如此的制鹽之法。

“因此陛下才會作主將北境全都賜為你的封地?”瓊容一下子想起來劉邦方才下達的詔令,那將北境全都給了劉元當作封地的詔令,如此大的手筆,誰也沒有想到,瓊容一下子貫穿了全部,明白了。

劉元道:“鹽利可富國,天下皆知,我握此鹽利,齊地卻不歸我掌管,鹽利還能是我的,又能是父皇的?”

因利而定,劉元心知劉邦為什麽如此,“陛下此來已經去看過金山和礦山。”

劉元得了這兩樣東西皆如實上告,礦山自不用說,歷來都是國家據為己用,想要留著礦山的人,是想造反吧。

從來不會授人於柄的劉元既無意將東西據為己有,也是想著眼下朝廷很難,有錢有礦還是應該緊著朝廷。

“既然是給了父皇的,父皇想怎麽看就怎麽看。”金山礦山查實了確有其事,劉元上報朝廷,劉邦沒有發話說開還是不開,劉元便讓人看著不動。

“父皇的意思是要開采?”劉元被瓊容一提既想到可能。

“朝廷拮據,得了金山自然是第一時間安排開采。”瓊容告訴劉元,劉元道:“何人負責?”

“尤鈞。”瓊容回答,劉元無所謂地道:“挺好的,那我們便不沾手,尤先生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開口我們可以幫忙,卻不必自作多情。”

瓊容甚是認可,“所言甚是。”

徐莊一直都註意劉元的神情,劉元不管是聽到劉邦去看了金山,還是讓人安排人去開采金山,安排的人還是尤鈞都沒有一絲不悅,無論劉元是真的沒有不喜,還是假的不喜,沒有顯露出來徐莊都佩服劉元。

劉元道:“封地一多,事情也就多了。先生有看到合適可用的人嗎?”

跟那麽多人吵完了,留下的人還是很多,劉元忙著去開發鹽利,雲中的人瓊容眼睛利著,幾天想必是有所收獲的。

瓊容立刻給劉元送上一份名單,“有不少人合適,也有意留在雲中。”

如尤鈞一般想往劉邦跟前湊的人,自然也有想要留在雲中的,瓊容送上來的都是想要留在雲中的人,劉元看了一眼,“明日讓人來見見。”

徐莊提醒地道:“殿下,陛下還在雲中。”

“父皇見想要投奔他的人,我見想留在雲中的人,並不沖突。”劉邦心裏有數,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跟著劉邦為劉邦效力的,要真是都想去長安,不願意留在雲中,第一個發愁的就是劉邦了。

“莫要小看我父皇,如果他連我見要用的人都不能容忍,完全可以將封地收回去,封地給了我,他就有心裏準備我一定會選才用人,安心。”

比起尤鈞來,徐莊還真是想要在劉元這顆樹上吊死,劉元自無不樂意的,徐莊時刻為劉元著想,為劉元擔心,劉元自然高興的,但是劉元也有自己的思量,自家的父親,劉元還是更了解的。

徐莊聽著垂首不說話了,劉元道:“徐莊先生準備留在我的身邊還是為州主吏?”

封地一大,劉元手裏可以許出去的官位自然就多了,徐莊這樣有能力的人,劉元自然不吝嗇讓他施展才華。

“若是殿下不介意,莊願意留在殿下的身邊,為殿下左右手。”徐莊與劉元作一揖,笑瞇瞇地與劉元請求。

留在劉元的身側為劉元出謀劃策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對徐莊未必是好事。

“徐先生,以你的本事治一州都綽綽有餘。”劉元雖然不確定徐莊想沒想好,還是照舊再勸一句,徐莊沖著劉元肯定地道:“莊一向不喜歡出風頭,能躲在人後做事是莊最樂意的事。”

……如此嗜好,劉元能說什麽,“先生如果將來改了主意盡可直言,我一定如你所願。”

人各有志,劉元肯定地告訴徐莊,徐莊自是拜謝劉元的,看看尤鈞,他要走要留劉元並沒有攔過,如今對徐莊亦是同樣的態度。

“我此次在齊地與幾家從前合作得不錯的貴族的人達成了一些協議,倒也獲利不少。”

劉元此去齊地不僅弄好了鹽,更是選好了販鹽的人,貴族嘛,一打一拉,劉元早就深谙此道,如齊地的貴族聽說劉元回來,再聽說劉元要見他們,全都麻利地趕去,劉元便選好了人,將鹽利全都散出去。

“敢問殿下鹽價定為幾何?”徐莊想來想去,最後想到這一點,趕緊的詢問劉元,劉元露出了一抹笑容,“平價。”

“什麽!”都是驚呼的聲音,顯然沒有人想到劉元會直接將鹽價降得那麽低,驚嘆地看向劉元,劉元卻是沖著他們含笑而問,“想不到嗎?”

“殿下,你制出來的鹽是那麽便宜?”都是當過家,做過主的人,一個個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劉元。

“鹽利可富國,更得利民。”劉元的目標不僅是要讓朝廷富起來,更想讓百姓的日子越發的好過,瓊容道:“你突然降利,貴族們要瘋了。”

不瘋才怪,原先的貴族們售鹽的價格是多少,劉元以平價而定,必然是一落千丈的,那樣一來,貴族們本來不拿劉元的鹽利當回事,觸及他們的利益,他們必定要找劉元算賬。

“殿下制鹽如此容易?”平價鹽啊,聽起來便可知道制鹽之法定是十分容易,人工材料皆所耗甚少,否則劉元拿什麽來售以平價,劉元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從前如此,現在也一定如此。

劉元側過頭調皮地道:“你猜?”

鹽田,鹽池,她一定將北地翻個底朝天,沿海有沿海的制鹽之法,如北地這樣的地方就該尋出鹽池或是鹽井來。

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否則單純依靠沿海的田,一次又一次的運過來,成本要增加了,平價鹽,哪怕現在賣出去有利潤,再運一趟所費的時間和人工,再以平價而售就不劃算了,還是臨近想辦法解決。

誰能猜得出來,劉元做事一向叫人捉摸不透,尤其如此關乎國家民生的大事,劉元定然有自己章程,方才所問只是一時好奇而問,並沒有打聽劉元如何制鹽的意思,因此問完的人再也沒有提問。

陸續定下其他的事,總算都說完了,一個個都滿足的離去,而劉盈除了一開始跟人打完招呼,劉元與人說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聽著,等人都散去了,劉盈才問道:“制鹽之法阿姐不打算外傳?”

“是。”劉元一聽劉盈都明白她的打算,也大大方方地承認,她是不打算外傳來著。

“可是為什麽制紙之法阿姐又外傳?”劉盈想起來劉元做的另一件事,制紙之法,劉元將制紙之法外傳了啊,因何現在制鹽之法不願意外傳。

“制紙之法可外傳,因為今之天下,識字斷文幾乎都是貴族與新興的士族,其中以貴族居多,而且制紙之法臨世的意思在於推動教育,以開民智,這樣的辦法,知道的人越多越利於大漢,故當以外傳,而且傳揚得越遠越好。”

“至於制鹽之法,你讀過齊桓公稱霸的故事,當知鹽可富國,且天下人必以食言,食與糧一般,關乎民生,關乎國家安定。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更在於民生,鹽之事可興天下,亦可亡天下,類如此類之事,朝廷必掌握,不容外人染指。”

教人啊,劉元就這樣細細與劉盈分析,什麽事是可以讓天下人知道的,什麽事是容不得旁人插手的。

劉盈聽著連連點頭,但又想起了方才劉元話裏的意思,“但阿姐方才說已經讓齊地的貴族們接手鹽務。”

“盈兒聽得十分仔細。”先誇讚了劉盈一句,肯定劉盈的認真聽講的態度很是難得,劉盈倒是不好意思得很,“阿姐,上課本來就要聽先生講課的,聽阿姐說話是應該的。”

被誇得十分的心虛,劉元輕輕地笑了,“那也證明我們盈兒是個好孩子,都一起上課,有多少人跟盈兒一般?”

學生千百個,能夠將先生說的話都聽入耳的人,又有多少個?

劉盈一想也對,雖然他是大漢的太子,陪他讀書,氣得先生直跳腳的人並不少,劉元說得有道理。

“來,我們還是繼續說鹽務的事。鹽事必握於朝廷,父皇現在沒有第一時間收回官營,都是因為天下剛定,一口氣奪了貴族的大利,必會引起貴族的反抗和不滿,雖說我們不怕戰事,但能夠不挑起戰爭就能解決事情,還是和平解決的好。”

“我將鹽務給了貴族們,價格是按我定的平價以售,利與貴族共享,百姓更能得到實利,你說對我們有什麽不好?”

凡事從利解決,反正鹽利盡是利,源頭握在劉元的手裏,她得利,貴族又得利,百姓更得利,這是全贏的局面,因何不能將鹽利許給貴族?

劉盈顯然叫劉元一點也明白了,“這樣一來,鹽利還是在阿姐的手裏,百姓也能獲利,而本來要為了鹽利和我們鬧起來的貴族也拿到了利,自然不會再鬧。”

“正是。”劉元肯定地告訴劉盈,沒錯的,正是此理。

劉盈感慨著一件事的解決辦法竟然那麽容易,僅僅只是換一個處理方式而已,竟然讓劉元解決了所有的麻煩。

“阿姐阿姐,你本來要對付貴族的,當初他們還行刺過阿姐。”劉盈雖為劉元的計謀而震驚,同樣也為劉元擔心。

劉元笑笑地道:“刺殺我的人,我當時就報仇了,貴族當時也死了不少人。”

眨了眨眼睛,劉盈卻驚嘆了,當初劉元遇刺的事震驚了大漢,當然與之而來的貴族們被殺,當時貴族們倒是也想鬧的,結果沒能鬧成,畢竟劉元遇刺的事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貴族們的死,劉元殺完了人也是半點把柄都不留,反倒是他們想要行刺劉元,劉元握了證據的。

“盈兒你要記住,對付君子,自然要以禮等之,對付小人,你要比小人更狠,咱們不能讓人牽著鼻子走。”像他們居於高位的人,一言一行都關系重大。

“我們上要對得起朝廷,下要對得起萬民,因為權利不僅來自於朝廷,也來自於萬民,得民心者得天下,貴族的利益畢竟是小部份的,百姓的利益遠比貴族更重,貴族瞧不上百姓,同樣也想把控朝廷,所謂流水的皇帝,鐵打的貴族,你細細看看從前秦時,項羽之時,那些存在的貴族依然存在。”

孩子還小嘛,這些事又沒有人敢如實地告訴劉盈,劉元要是專門跟劉盈提起這個話題也想不起來,難得今天劉盈問出心中的困惑,劉元便順便說個明白。

“數得出來多少貴族?”劉元笑笑地詢問劉盈,劉盈開始一家一家的給劉元數出來,劉元點了點頭,暗想劉盈的那些先生還是有點用的,至少天下貴族都讓劉盈知道了。

“貴族姻親錯綜覆雜,他們應該是一致對外的吧?”劉盈數完之後又問出他心中所存的另一個問題,劉元道:“不錯,確實如此,但是再親的姻也比不上利益,當他們的敵人是一致的時候,他們當然會一致對外,而當他們都有自己利益的時候,自然是先緊自己家。”

劉盈一下子看向劉元,為劉元話裏的意思而驚嘆,劉元道:“對付貴族,想要他們為你所用,只要利夠,完全不成問題。”

想想劉元正是如此,以利動貴族,更讓貴族看到她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她答應過的事,劉元一定會做到。而得罪劉元的人,知錯能改善大焉,劉元還是挺大度的。

才第一天啊,劉盈便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還有,你手下的人,你讓他們去辦的事,你就得護著他們。設身處地的去想,若是你為了一個人出生入死,轉過身他卻將你賣了,你還會願意為這個人盡心盡力嗎?”

人還得繼續教,成為一個有擔當的人關系重大,劉元想了想關於漢惠帝的記載,那就是一個沒擔當的人,劉元並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成為那樣的人。

劉盈看著劉元道:“如同瓊先生他們,阿姐護得他們極好。”

“他們為我盡心盡力,我自是要護著他們的。”劉元以身作則,倒也不怕劉盈拿自己為例。

“阿姐真好。”劉盈真心地認可,劉盈從前便一直覺得劉元甚好,而現在更是覺得更好。

想了想又湊近了劉元,劉盈小聲地道:“有人告阿姐以女郎為官。”

劉元一頓,以女郎為官,什麽時候的事,她手裏頭什麽時候有女郎為官?

劉元正在想著,劉盈道:“是一位亭長。”

得,劉元想起來了,卻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妨事。不過盈兒,往後不要隨意聽旁人說話,尤其是父皇跟旁人說的話。”

劉盈自然被劉元提到這一點,紅著臉小聲地解釋道:“阿姐,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我知道。但以後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避之總是沒有錯的。父皇是父皇,不僅是我們的父親,更是大漢的皇帝,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不管是誰,都不會喜歡偷聽你話的人對嗎?”

劉元問著劉盈的想法,劉盈想了想認真地點頭,換了是他,他也不會喜歡偷聽他說話的人。

“父皇想讓我們知道的自然會讓我們知道,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不必去打聽。”劉元教著劉盈不需要為了劉邦而為難自己,做事但求一個問心無愧就好,在意旁人的眼光,不管對或是錯,一天天的過去,最後只會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

劉盈眼睛都發亮了,“阿姐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認為自己是對的,就算父皇不認可,我們也應該去做?”

“盈兒不覺得當如此?”劉元容劉盈自己去思考,然後笑著詢問劉盈,劉盈想了想從前的自己,他想要大家都好的,但是到頭來又有多少人如他所願的好。

“阿姐就是這樣嗎?哪怕明知道父皇不一定高興你做的事,你還是去做?”劉盈想了想劉元和劉邦的關系,他能感覺到劉邦並不喜歡他,也不喜歡劉元,雖然他並不知道劉邦為什麽會不喜歡劉元。

像他那樣沒用,劉邦不喜歡也就罷了,但是劉元為劉邦幾次出生入死,身先士卒,劉邦怎麽就還是不喜歡劉元呢?

“喜歡或是不喜歡只是一種感情,你要學父皇的是,不管是喜歡或是不喜歡,一個人有本事你都能用他,此非一般人可為。”劉元不說劉邦的壞話,反而就這件事來教著劉盈。

劉盈怎麽也想不到本來不好的事被劉元說出來倒成了值得學習的榜樣,可是細細一品劉元並沒有說錯,一個人能控制自己的喜與不喜而用人,那是何等的本事。

“阿姐說得對。”劉盈認真地點頭,認同劉元的說話。

“盈兒,你要記住,天下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為人王者不可過於苛刻,用人做事,只要他有一樣本事是值得你用的,你只管去用。”

“那位尤鈞先生自薦於父皇,阿姐會生氣嗎?”劉盈雖然聽進了劉元的話,可是他的心裏還有旁的疑惑,因此再一次詢問劉元,劉元的心裏,是怎麽看待尤鈞那樣本叫她器重的人,卻舍了她而投靠劉邦。

劉元微微一笑,“盈兒初初看到尤先生舍我而自薦時是何反應?”

“生氣。”劉盈如實而答之,劉元的笑意更深了,“盈兒啊盈兒,為何要生氣?”

劉盈想了想道:“阿姐先前回長安時連封地的軍政大權都交到他手裏了,可見對他的器重,他卻趁著阿姐不在投了父皇,這是背主。”

搖了搖頭,劉元不認為,道:“天下忠貞之士可遇而不可求,所謂背主卻還算不上,因為我與尤先生之間還算不上真正的主客關系。尤先生是武先生的師兄,一身好本事自是不必多言,他一直在尋一個可以值得他盡忠盡心的人,那樣的一個人,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選我。”

“可是他留在了雲中,還在阿姐回長安的時候掌了阿姐封地的大權。”劉盈沒想到還有那樣的內情,驚嘆地詢問當時劉元怎麽敢輕易將軍政大權給了一個都不願意忠於她的人?

劉元道:“所以論起來尤鈞先生幫了我大忙。”

……劉盈聽著劉元換一個角度說事情,竟然還得感謝起尤鈞來了?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心情完全不一樣了?”劉元聽到劉盈的話含笑地問,劉盈點了點頭,沒錯,換一個角度看問題完全就不一樣了。

劉元道:“盈兒,沒有人是非得忠於一個人的,如同現在阿姐手裏的人們,他們願意為阿姐盡心盡力,阿姐只會感激,至於將來他們會怎麽樣,是選擇忠於我還是離我而去,人與人之間,除了親人之外都講究利益,我給不了他們想要的,能怪別人離我而去?”

張了張嘴劉盈就想說一句不能!這跟他一開始控訴尤鈞背叛,根本不一樣了。

似是看出了劉盈的郁悶,劉元道:“咱們不能要求旁人對我們如何,卻可以選擇對一個人如何。你想想看瓊先生,武先生,還有白池先生,甚至我身邊的武將們,他們對我如何?”

“他們都忠於阿姐。”劉盈肯定地回答,劉元也一臉認可地點頭,“是啊,他們都忠於我。因為忠而難得,我們與其去責怪那些離我們而去的人,是不是更應該好好的待忠於我們的人?”

必須的是,劉盈點頭,劉元輕輕一笑,“我們盈兒將來一定能做一個問心無愧的人。”

乍然又被劉元誇了啊,劉盈更覺得今天接受到的新知識,完全是打開了自己新世界的大門,忠與不忠,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關系,原來都是以利而驅之。

“外祖父家?”劉盈想了想在長安時劉元帶著他往呂家去,和呂家說的那些話。

“那是我們外祖父家,從前我們難的時候外祖父助我們頗多,欠了人的當然要還,阿姐只是不想骨肉相殘。”劉元做的那些事都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劉盈。

“所以阿姐才會選了幾位表兄一道來了封地,讓他們有一展才華的機會。”劉盈肯定劉元的做法,劉元笑容滿面的道:“是啊,總要給外祖父家看到希望,才能相信我們還是敬重呂家的。”

劉盈道:“阿娘很是倚重外祖父和幾位舅舅。”

在呂雉的身邊呆得最久,劉盈既非傻子,呂雉時常與呂家的舅母來往,還有呂雉身邊的人,連同他身邊都有呂家的人。

“無妨,阿娘與呂家的關系我們不必插手,反正不管阿娘做什麽都只會為了我們好,一但觸及到我們,阿娘只會急切的護著我們,哪怕像阿姐那麽厲害了,阿娘依然的想護著我們,你就更是了。”

劉元都已經那麽厲害了呂雉還急於護著劉元,更別說劉盈了,劉元想要劉盈明白呂雉的一份心,呂雉是當真時時都想著劉元和劉盈的,每每看到劉元和劉盈受委屈,呂雉比誰都著急。

“與阿姐一比,我待阿娘並不好。”劉盈聽著劉元的話,想了想劉元對呂雉的態度,再想自己對呂雉的態度,劉盈頗是不好意思地開口,劉元笑出聲來。“那你將來就對阿娘更好一些。”

劉盈看著劉元明朗的笑容,想著自己能得劉元這樣的阿姐,那才是幾世修來的好福氣。

“我以後一定好好孝順阿娘,也會對阿姐好。”從小到大,都是劉元護他最多,還會教他用人做事,劉盈受益匪淺,自然也會記在心裏,想著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報答劉元。

劉元道:“你是我弟弟,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不必想著將來對我如何,對我來說,只要你跟阿娘都能好好的,那就比什麽都好。”

“殿下,陛下說殿下回來,一會兒要設下家宴。”劉元還和劉盈在說著話,一心在外面得了消息趕緊地走來與劉元回稟,劉元聽著也道:“也是,我都回來了,一家人齊了,是得開個家宴。”

一心嘆道:“殿下來回奔波,連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一回來第一個要應付的是劉邦,接著又還得忙封地的事,一樁接一樁的,接著又得去家宴,所謂的家宴難道還能只是劉邦與呂雉一家四口的人不成?

想到這裏一心的心裏很是不舒服,一點都不想劉元去。

“回阿娘那裏去吧,阿姐要回去洗漱。一心,你送盈兒回去。”一心雖然沒把話說出來,劉元還是清楚一心顧著她的身體,最是盼著劉元回去好好地歇歇,而不是去參加家宴。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劉邦來了雲中,劉元就算想不去也得去。

“阿姐很累了?”如果沒有一心的點破,劉盈都沒有註意到劉元眉間的疲憊,想著劉元往來於齊地用的時間,問出一句。

“無妨,回來之後阿姐能好好休息,只是這幾日要顧不上你了,你在雲中可以四處看看,只要讓一心或是瓊華跟著你都成。”劉元與劉盈一笑,想說自己沒什麽事,累就累吧,家宴折騰完了,她就回去好好歇歇。

劉盈看了一心,一心沖著劉盈福了福身,劉元道:“雲中不比長安,你在長安連宮門都不能去,在雲中你可以隨便去,尤其是書閣,你可以去聽聽新興的士族們都在說什麽,將來想要完全不受貴族們的掣肘,他們就是取而代之的人。”

“將來阿姐要將貴族一網打盡嗎?”劉盈乍然一聽立刻驚得詢問,劉元搖了搖頭,“所謂取而代之,是指在貴族不願意為我們所用的時候,由士族們頂上,貴族自持自傲的本事就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天下人才,朝中百官大多是他們的人,如果貴族當時要鬧起來,朝中不能沒有管事的人。那麽士族的存在,於貴族例是威脅,他們如果還想像以前那樣思量朝廷更換都跟他們沒關系,我們就得用士族告訴他們,要是貴族跟我們不是一條心的,不曾思為百姓國家,那麽我們一定會讓他們永遠離開朝廷。”

劉盈細細地品著劉元話裏的意思,然後睜大了眼睛,劉元道:“朝中的臣子,要麽是能為帝王所用的,要麽是願意為百姓所用的,居心叵測,想要朝廷不好的人,容不得。”

“對!”劉盈思量起劉元方才那一句流水的王朝,鐵打的貴族,十分認可劉元的話。

“殿下,太子即將留在雲中,教導太子不急於一時,你回去沐浴歇會兒吧。”一心擔心劉元身體啊,劉元有多拼她跟在劉元的身邊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心急地喚了劉元一聲,想要劉元回去歇上一會兒也好。

“一心說得極是,阿姐回去歇會兒吧。”劉盈站了起來,貼心地道:“我先回阿娘那裏。”

“好!”劉元自無不應,讓一心送著劉盈回去,不忘囑咐一心道:“盈兒在雲中,護好了他。”

“諾。”一心應下,劉盈不僅是劉元的弟弟,更是大漢的太子,這樣的一個人同樣關系著劉元未來的人,一心自然也會像護著劉元那樣的護著劉盈。

一心朝著劉盈一如對劉元一樣恭敬地請著劉盈道:“太子殿下請。”

“阿姐。”劉盈是一個好孩子,再一次沖著劉元作一揖而退了出去,劉元點了點頭,她還是捉緊機會歇一會兒吧。

一心送了呂雉回去,正好看到呂雉與呂家的幾位郎君說著話,見著劉盈一個個都沖著劉盈作一揖,“太子殿下。”

“表兄們不必多禮。”劉盈落落大方方地叫他們起來,讓他們都不用客氣,一心也見過呂雉,“元兒呢?”

詢問劉元何在,劉盈已經接話道:“阿姐太累了,晚上父皇說要設宴,趁著現在還早,阿姐回去歇著了。”

呂雉一頓,“是啊,你阿姐一來一回的,接下來還得忙著,你最近幾日莫去打擾你阿姐。”

“好!”劉盈一向是懂事的孩子,劉元方才也說過了,“阿姐說我可以在雲中逛逛,只要讓一心和瓊華跟著就行。”

來了雲中好些日子了,劉盈一直都想出去外面看看,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機會,不管是劉邦還是呂雉都不希望他出去,還是劉元更懂他,一回來就松了口。

呂雉本是不同意的,結果劉盈提到了一心和瓊華,一心也道:“皇後放心,雲中的治安自殿下執掌以來越發見好。”

便是寬慰呂雉,讓她只管放心劉盈的安全。

“太子對皇後的意義,對殿下的意義,雲中的官民都一清二楚。”一心再接再厲地點破,只為寬呂雉的心。

“也罷,往後你都要在雲中,便都聽你阿姐的,出去外頭讓人護著你,不可私自行動。”

呂雉想來想去,不管是哪一個孩子她都攔不住,幹脆不攔了,就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謝阿娘。”

可以出去看雲中究竟成了什麽樣子,劉盈最是高興,連忙朝著呂雉道一聲謝,呂雉伸手撫過劉盈的頭,“留在了雲中,一定要聽你阿姐的話。”

“阿娘,你還在呢。”呂雉還沒回去就開始叮囑劉盈了,劉盈提了一句醒,呂雉道:“你阿姐的及笄禮一畢,你父皇就要繼續巡視大漢的邊境,我不從現在開始叮囑你,你能記著?”

無可反駁啊,劉盈閉上了嘴,呂雉道:“有什麽事若是你阿姐顧不上你,記得尋你的表兄們!”

指著身後的呂家人,劉盈聽話地點頭,“阿娘就算不放心我,還能不放心阿姐嗎?”

是啊,劉元還能照顧不好一個劉盈?呂雉是想到兩個孩子接下來都不在她的身邊,而在雲中,雲中還臨於匈奴,每每思及此,呂雉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同意,卻又不得不同意。

呂雉半天沒再說話,“你們都回去吧,一會兒家宴你們也得出席。”

話是沖著呂家的人說的,一如劉元所料的,所謂的家宴果然不是單純的家宴,家是家,呂家也算,劉家的人就更是了。

劉元上次回長安帶了多少人回來,劉邦心裏有數著,不僅僅是劉家的人,呂家的人,還有旁的交好的子侄。

“是。”呂家的幾人朝著呂雉應下,再與劉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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